第五十章 妓院（2/2）

静到只有风声的街里，叩门声显得突兀，像是一把木头直接砸进人耳朵里，炸耳的很，也像是一种信号，横穿街道，肆意吹动的风悄悄静了下来。

过了片刻，棕红色木门“咿呀”开出一条缝，里面露出一张困倦的小脸蛋。

女子刚打开门便就打了个哈欠，处在迷糊状态中，一双吊眼懒洋洋往门外瞥去，语气稍有不耐烦，“不接客。”

“我不是来寻欢作乐的。”沈子清露齿而笑，浑身散出亲人的气息，“请问你们的东家在吗？”

郭肖默然看了眼沈子清的侧颜，不知为何，他竟从中沈子清脸上看到远在晋城的沈月清的影子。郭肖挪开视线，看向别处，心中想法混乱。

开门的女子被沈子清清朗的声音吸引，蓦然清醒，好好端详门口两名英俊男子，掩嘴呆呆回了“不在”二字，而后起了警惕，将门半掩，只露出半张脸，语气客套，“你们是谁？找东家有何事？”

“我是你们东家的朋友。”沈子清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发顺手，能做到脸色不改，十分真挚。

“东老板跟我提过，说他开的妓院很赚钱，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合作。”沈子清上唇偏薄，唇色淡红，唇珠较为平滑，随意摆出一抹笑，就能让这名开门女子为之痴醉。沈子清继续道，“我不太信，想偷偷过来看看。可是……”环顾空荡荡的四方，沈子清摆了摆手中扇，狐疑道，“我看这里都关着门，街外也没人进来，不像生意好的样子啊。”

闻他此言，女子放下警惕。掩嘴娇笑，目光流转，向沈子清抛去一道媚眼，“公子不是本城人吧，我们这的妓院白天不开门的，只到了晚上才开门迎客。”
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沈子清半眯起眼，露出一排整洁牙齿，向女子道谢，“多谢这位姑娘解答，等入夜了，我再来一趟。”

女子回以笑意，大方夸赞，“公子长得真俊，你要是同意跟我们东老板一起开妓院，再让院里的姐妹伺候一次公子，姐妹们定会心甘情愿帮公子赚钱，到时候公子定能赚个盆满钵满。”

“你把我说心动了，我会考虑的。”沈子清唇角微勾，比春季的桃花还要引人目光。他微微颔首，准备告辞。

女子收拢素白胸口敞开的衣襟，将大门直开，迈出楼，使出自己招客时的媚功，一颦一笑皆是情，“这条街，数我们潇湘苑生意最好。不管西城还是东城，只要是男人，都爱来我们楼里，公子回去一定要好好考虑。”

“我会的。”沈子清将扇子放在唇间，做了个噤声的动作，“我是背着东老板偷偷来的，你可别告我状，免得他脾气上来，气我不信任他，不愿意跟我合作了。”

“这是自然，公子放心好了，我嘴很严的。”

“那我就放心了，希望下次还能见到你。”

女子欣喜万分，目送两名俊男离开，不由感叹刚才两名公子不光颜面出众，身姿更是卓越。从她待客多年的经验来看，那两人的腰身一看就是有力道的，多么引人垂涎。被打扰的睡意早已消失无踪，女子开始幻想自己会在何时再次与这两名公子相遇。

待转到另一个街角处，郭肖提出心中疑问，“瓤子不是说东老板在客栈吗？”

瓤子是今天从书屋里出去的差役，就是他向沈子清汇报未交税的事情。来的路上沈子清对郭肖稍稍提过，不交税的是东城的东老板，手里各有一家妓院和客栈，盈利丰富。迟迟不交税，是想拖延做假账的时间。

沈子清先来妓院，是要亲自确认，免得东老板耍赖不认。他说：“光知道事实也没用，还得找到让对方自愿放弃反抗的证据。”他扬眸望天，视线转回郭肖脸上，沈子清无奈笑道，“不然他们使些旁门左道的法子，我就没办法治他们了。”

郭肖静下声来，眼眸中多了一丝无奈。

沈子清叹道：“诶，我还以为是个轻松的官呢，没想到我是半个城主。”

为跟沈子清并肩行走，郭肖调整步伐节奏，说道：“其实，这也算件好事。”

沈子清不解看向他，“为什么？一个人干三份活，屁股粘上椅子就离不开了，有什么的好的。”

郭肖双唇微扬，“皇上的用意就是这个……”

话未说完，沈子清忙打断他，“停，别说，你可别说，我好不容易逃出来的，命差点被沈月清夺走。”

提到沈月清，郭肖面色没刚才自然，接话道：“皇上应该有法子的。”

沈子清再次叹了口气，“你希望我回去？”

郭肖看向他，眼中含义再明显不过，“在我心里，没人比你更合适那个位置。”

是吗？沈子清眉宇微微蹙了蹙，不知郭肖为何如此执着认为自己适合太子一位。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度纠结，转了话题，“先把东老板这件事解决掉。”

郭肖垂下眼眸，点了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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