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7章 大靖朝一级退堂鼓选手（1/2）

隋遇是被外头的比武声吵醒的，他扯过被子蒙住脑袋，奈何那兵刃相击的碰撞声依旧钻进耳朵里，扰得他不得安眠。

“我说爹，你们俩就非得在我院子里比划吗？”隋遇打着哈欠，倚着门框抱怨道。

“醒了就起来，你还要贪睡到几时？”

宁国公看到隋遇这副懒骨头的模样就忍不住嫌弃。他的六位儿女，各个文武双全，唯独小儿子不成器，文不成武不就，人品还有大问题。

如今隋遇已浪子回头，宁国公心里那点望子成龙的小火苗再次点燃。

隋遇抬头看了眼还蒙蒙亮的天，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：“爹啊，鸡都没叫呢，您老人家起得也太早了。”

更别提他爹旁边精神奕奕的那位，明明昨晚与他抱在一起睡，结果隋遇连对方何时起的床都不知道。

宁国公见小儿子转身就要回去睡回笼觉，冷哼一声，手臂一挥一柄银色长枪瞬间投掷出手。

隋遇听到背后传来破空声，他刚一转头便看到一柄长枪径直朝他飞来。胸腔里的一颗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，还没等他叫出声那长枪就插在了离他双脚不到一寸的地方。

……

“清醒了吗？”

“……清醒了。”隋遇缓了好一阵才找回自己的声音，他捂着脆弱的小心肝蔫蔫地坐在石凳上，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回魂。

罗润衣趁老国公去取枪时来到石桌旁，将身上的外袍披在了只着里衣的隋遇身上。

“我爹也不怕扎着我……”

“国公爷是看准了才出手的。”罗润衣安慰道。

“要不是我，你打算睡到几时？”宁国公提着枪来到桌旁，看到无精打采的小儿子，又忍不住教训道：“既然已迷途知返，就该将习武之事提上日程。我这次会在县衙住上一段时日，待我回京之后就由罗捕头亲自教导你习武，每日至少两个时辰，不准荒废一日。”

“我好端端的，学武功做什么？”隋遇一听以后要早起学武，嘴角瞬间耷拉下来，好大不乐意。

“咱家几世下来战功赫赫，自跟随太祖打天下起，只有你一个不会武功的。”宁国公接过罗润衣递来的巾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，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隋遇一眼：“从小你就爱偷懒，叫你练功像要你的命似的，一天到晚也不爱动弹胖得像只小猪崽。”

隋遇嘴角一抽，好家伙，第一次听到有爹说自己亲儿子像小猪崽的。他余光瞥到正抿嘴偷笑的罗润衣，活像只偷腥成功的狐狸。隋遇心里顿时不舒坦了，他借着桌子的掩饰，狠狠戳了对方后腰一下。

“爹，你可别说了，哪有你这么掀自己儿子老底的。我好歹是知县，你多少给我留点面子。”

“哼，现在知道丢脸面了？”宁国公想到好友在信中与他说的事，又补了一刀：“还被江湖人挟持在大街上，要不是罗捕头及时赶到搭救，你还不知道要吃多大苦头。为百姓出头是好事，可是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，遇事不要冲动。你要是肯听我的，学好武功。就是十个赤土门闹事，也不足为惧。说到底，还是你没本事，太弱才会任人拿捏。”

孙一鹤那三四十封信是真没白写，随遇听到他爹连赤土门的事都了若指掌，就明白他在晏海县的一举一动怕是早就传遍全家了。

“爹，我都二十多了，现在学武哪还来得及？”隋遇回忆起前前世被他三姐隋安逼着学武的痛苦过往，浑身顿时感觉腰酸腿痛起来。想他那时才不过十七八的年纪，学起来都十分吃力，如今学起来岂不是更痛苦。

宁国公是个说一不二的固执性子，既然决定要让隋遇学武功，自然不会被对方三言两语说服而改变心意。

“怎么会来不及，你太爷三十多了才拜师学武，靠这一杆长枪连挑八个匪寨，全部收归麾下。彼时恰逢乱世，不出两年就跟了太祖起兵打天下。”宁国公说起祖上风光往事，不免心潮澎湃满面荣光。

隋遇十分没有眼力见地破坏气氛：“爹，敢情咱们祖上当过山大王啊。”

宁国公：……

“我给你一盏茶的功夫，洗漱好换身轻便衣服来我这，否则就不要怪我再执行一次家法。”宁国公扬起慈父笑容，明晃晃地威胁道。

隋遇刚穿越来时，可谓是吃足了屁股上伤口的苦。听到这话，瞬间坐不住了，一溜烟儿跑回房间。

罗润衣提起桌子上的茶盏，亲自为宁国公斟了一盏茶。

茶香四溢，杯中升腾的热气氤氲袅袅。

罗润衣放下紫砂壶，他刚才用内力加热茶水的动作并未遮掩，自然逃不过宁国公的双眼。

“你莫要太宠着他，这孩子打小就贪图享乐，不求上进。要论最擅长的，就是打退堂鼓。”宁国公手捧着杯盏，隔着腾腾热气，目光深邃，透着一丝看透一切的豁达。

罗润衣只是低笑两声，却并不应下宁国公的话：“大人平日里虽懒散了些，但对待公事从来不曾懈怠敷衍。”

宁国公闻言露出一抹淡笑，轻叹一声：“这孩子打小就懒，旁家孩童都吵着要骑马时，他却是死也不愿意练骑射功夫。小时候长得圆溜溜的，跟年画里的胖娃娃似的。我跟他娘还愁呢，这大了可如何是好。好在他十几岁时个子抽条，一下就瘦了下来。可是这一瘦，又显出他那张招蜂引蝶的脸来，闹得家中日日不得安宁。”

罗润衣没出声，只是面上的笑意收敛了些。

宁国公似是没发现般，捧着茶杯自顾自说道：“每年秋猎，这孩子连他哥送到眼前的兔子都猎不到。有一回，我气急了，就硬逼他骑到马背上，对着靶子射箭。没想到他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去，摔到了尾巴骨，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月。打那之后他是说什么也不愿骑马，出门都是马车相送。”

罗润衣怔了一瞬，轻声询问道：“大人不会骑马？”

宁国公垂头叹气：“连稳坐在马背上都费劲，更别说骑马了。他来晏海县一个多月，你可见他骑过马？”

自然是见过。

而且还骑得相当好。

罗润衣将内心的疑惑埋下，面上只是笑笑，神情端得是滴水不漏。

“我来了我来了——”换上一身短打的隋遇风风火火地从屋子里跑了出来。

宁国公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茶水，看到隋遇身穿练功服的模样微微愣神。放在之前，他哪里想过能有一日见到小儿子这身打扮。

“嗯，还算看得过去。”

宁国公眼中的欣慰自然逃不脱隋遇的双眼，他也看出来了，自己这位老父亲也是个嘴硬的。不过他也不敢戳破，只是在心里腹诽。

“那就开始学吧，先学什么？”说到练武，隋遇心里不是没有想法。想当初隋安教他武功时，他也是憧憬了好一阵。只是真正练起来实在是辛苦，他没有撑多久就当了逃兵。之后也只是陆续学了一招半式，也就靠那一招半式，帮助隋遇在末世中活了下来。

宁国公起身上下打量了一眼小儿子，之后又伸出手对着隋遇的身板又是捏又是拍。最后一脸无奈地摇头，语气略带嫌弃道：“身子骨还没有我硬实，靠这副身板能练就什么好武艺？先给我绕着县衙跑儿二十圈再说。”

“二十圈？”隋遇张大嘴巴，怀疑自己听错了。“爹，你知道县衙有多大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