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3我哪里不行（2/2）

宋延霆说，“我要你，让夏时予全程负责这个方案。”

“宋哥，他只是个学徒，都不算我的下属，这种全流程任务不好找他，”祁旭为难地挠挠头，“而且，你要指定人的话，干嘛要经过我们工作室呢？”

宋延霆并未回答，只说，“你可以当教学任务派下去……别告诉他是我要求的。”

听到“教学”两个字，祁旭恍然大悟道，“你是想把自家房子给他练手啊？”

见宋延霆缄口不言，似是默认，祁旭又狐疑问道，“小夏不会是你哪个亲戚家的孩子吧，值得你这么费心？”

“不是。”宋延霆转过身，停顿了一会儿才说，“你指派任务的时候，观察一下他的反应，然后转告我。”

尽管宋延霆没认，祁旭也已经暗自把宋延霆当成夏时予的热心大哥了，听他提出古怪的请求竟然觉得很合理，一口答应。

“哦，行。”

这么爽快，宋延霆反而诧异。

自己之前多关注夏时予一点，祁旭都要劝他千万小心，现在他对夏时予的兴趣都快写在脸上了，祁旭却不吱声了？

微微撩起眼皮，狭长的眸光闪动，宋延霆盯着祁旭道，“你……不提醒我警惕夏时予了？”

祁旭耸肩道：“有什么好警惕的，你是直的啊。”

一个能力强、态度好、对他还言听计从的小助理，如果和别人合作都这么乖巧，那宋延霆有资源的时候想着他是应该的。

他对夏时予满意得很，又想到这几天夏时予来请教时的谦虚态度，话越说越飘，简直把自己当成了夏时予的另一个亲大哥。

“把我之前说的话忘了吧，宋哥。不是你要警惕小夏，是他见了你才要绕道走。我这小徒弟亲口跟我说过，他不和直男玩儿。要是你离他很近他还没跑，可能还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呢。”

“什么？”宋延霆一时没听懂他话里的逻辑。

祁旭还在欣慰地分享自己的心路历程，“说起这个，小夏还真是言出必行。他说不找直男，不找身边有伴儿的，就真的对他们敬而远之。孟孟本来不信，结果在酒吧观察了几天后也对他改观了，现在就算我们俩单独加班，孟孟也不……”

“见了我绕道走！？你跟他说过什么？”

仿佛找到了费解谜题的关键，宋延霆猛地抓住祁旭的肩膀。

“没什么啊，”祁旭惶恐道，“我好像就是提了句，你一个直男不常去gay吧，有问题吗？”

不知何时浮现在额头的青筋让宋延霆一张俊脸显得有些狰狞，祁旭弱弱地补充道，“他听完也没说什么，应该是早就知道的事吧。”

宋延霆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，缓缓松开祁旭，抹了把脸。

“你什么时候和他聊了这些？”

有种直觉，夏时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很重要。

“每天事情这么多，我哪记得这个！”祁旭嘟嘟囔囔地搪塞，看见宋延霆直勾勾探过来的眼神，吞咽了一下，被迫回忆道，“……就是打电话的时候我顺口说的。哦，对了，翻一下通话记录就知道了，我记得是上午来着，喏，就这天。”

祁旭调出通话界面，宋延霆接过手机，精确到秒的记录详细列在屏幕上。

【夏时予来电9:12通话时长7分33秒】

一瞬间，当时当刻的情境被他迅速在脑海中还原：

那天早上，他准备带夏时予去花卉园，上车前，夏时予说忘了东西要回去拿，离开了一会儿，就是在这段时间内，夏时予给祁旭打了这个电话，问清了自己的性向。

原来，夏时予介意的是这个！

胸腔内袭来一阵狂喜，宋延霆反手把手机塞回去，祁旭手忙脚乱地接，又在身后嘈嘈杂杂地追问，他全然听不见，因为更加强烈的心痛漫了上来。

终于知道给那场约会按下暂停键的是什么了。

不是夏时予口中所说的，只想维持肉体关系的想法。

也不是他后来绞尽脑汁才查到的向真。

真正的原因，是夏时予坐在他身边、却避开所有视线接触朝他透露过的：

“……我后悔了，我不该让你改变路线。”

难怪他问了那么多次为什么，夏时予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——如果不是彻底放下所有期待，夏时予也狠不下心，把他送回“正确的道路”上。

重重呼出一口气后，宋延霆感到前所未有的清明，甚至想起了另一个在当时看来并不起眼的小细节。

快抵达花卉园前，夏时予一直闷着不说话，他担心车程太长把人憋蔫儿了，不动声响地从后视镜中悄悄观察夏时予，却瞥见夏时予正出神望着窗外，带着点向往。

那种眼神，好像越过了柏油路上奔流不息的车辆和城市高楼的遮挡，想象到自己会看见的光景，所以情不自禁地翘起唇角，极短地笑了一下。

宋延霆差点挪不开目光，握紧方向盘，在心里夸自己明智：果然没选错，夏时予怎么会不喜欢向日葵花房？

但后来夏时予的话让他一度怀疑自己的认知。而现在回想，事情发展的脉络已经很清晰了，一点也不难理解。

因为，可能就是因为太喜欢了，夏时予甚至不敢让他把车开到终点、不敢在灯光明亮时睁开眼睛和他对视、不敢在街头和他走得更近，哪怕只是靠近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距离。

这小傻瓜……

他气也不是，怨更谈不着，只觉得无奈又心疼，想立刻找到夏时予，把自己的心意明明白白地剖给他看。

急不可耐地从会议室冲出来，转向办公区，宋延霆看着唯一空着的工位，停住脚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