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9、任之初的成长：被骗了（2/2）

“穆春教你的，你都记到哪儿去了。”锦城厉声质问道，任之初还是第一次看到锦城如此严厉的话语，原地怔了一会儿，才说，“我记得。”

“你记得，穆春让你好好分辨，记清楚有的话是有用的，有的话是没用的，消息要分清真假，虚实要反复确认。单靠妇人之仁被人吸引走了注意力，又怎么能做好生意。”

这番话极其的严厉，这对于不经世事，刚刚入门，单独跟市面上的商人打交道的任之初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。

“你自己用锥子把后面几车的米统统扎一遍，你就知道穆春说的没错，这人不老实。他的货要收，但不是这么收。”

任之初忙拿起锥子，去扎后面的米袋，前面的米袋一点差错都没有，但他检查到后面的时候就发现了差错，锥子带出来的米逐渐黯淡无光，大小也比新米小上不少，他知道如何分辨，这明显是一年的陈米。

看到破口的米袋倒出来的陈米，任之初无话可说，其中心态更是无法对人言明，前面又用障眼法，让他以为品质都是一样的，又用花言巧语蒙骗他，让他不再继续检查下去，还用苦肉计，引出他的慈悲心，让他多给了钱。

一招一式，招招都像验米的锥子，刺向他的心脏，将他善良的本心刺的稀巴烂。

他低下了头，看着这批收上来的货物，沉默了半晌，内心经过了不知道多少挣扎，任之初这才明白自己从前是多么的不上进，本来这些事情都可以在老家的米铺就经历过，可他偷奸耍滑，躲懒不愿意做，只学了算账这种皮毛，根本没有触及跟人打交道做生意。

任之初似乎长大了一些，他可以理解锦城为什么生气，为什么对他如此严厉。

“好了好了，哥你别骂了。”穆春看着凝滞如冰的氛围，忙过来唱红脸。

任之初转过头，那眼神中带着的狠劲，看的穆春都有些发怵，但那股狠劲下一秒就消散在眸底。

“少爷年轻，吃亏是正常的。你看我，我年轻的时候也被这样的人骗过，现在不就好了。”穆春不断的开解任之初。

锦城：“少爷，你该知道这生意场上就不能心软。”

任之初通红着眼，仿佛触动了什么，锦城这把铁锤就跟碰上了刚刚淬火的刀刃，狠狠砸了下来，哐当一声就是为了这刀刃可以成材，成为好刀。

他顿时哑然，下人也都投过来怜悯的目光，任之初默默的站起来，吩咐下人说：“把这些米都打开，把陈米袋子分开。”

锦城再加一把火，“不需要，少爷，现在只有一种补救的法子。”

任之初看着锦城，深小麦的皮肤仿佛反射着阳光，锦城也注视着他，只觉得自家少爷的眸光发生了一些变化。

“叔，我应该怎么做。”任之初诚恳的问。

锦城便慢慢地道：“这些米大部分是陈米，新米就只有三袋，若要拿出来售卖，岂不是砸了自己招牌。陈米虽算不上上等，但也能吃，我看不如明天开个粥场，把安庆的穷苦人都叫来，一天三顿施舍罢了。”

虽然是陈米，但那些流民乞丐饭都吃不上，也不计较这些，有的吃就不错了。

“好，就按照叔这么做，”任之初从谏如流，俯下身又抄了一把陈米再看了看，抬头与穆春对视，刚才散乱下来的额发倾下遮去了他的表情，穆春只看得到他的眼，那眸光确实发生了些许变化，至于这变化是好是坏，他就不知道了，但任之初的声音从开头的激动到平缓，落在地上时，穆春觉得很顺耳，是有那种味道了。

令穆春提起兴致做事的味道。

“少爷，您吩咐。”

“这事你来安排伙计搭架子，我明天亲自施粥，你烧火，锦城叔弄碗筷。”任之初说完，似乎松了一口气。

锦城和穆春偷偷的扫了对方一眼，都点了点头。

“可以。”

“好的。”

任之初看着堆积如山的陈米，摇了摇头，这事告诉他不可妇人之仁，自己嚷嚷着要学做生意，他就是跪着也要学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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