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(2/2)
然后手指一转,又翘着尾巴指了指自己:“我,斩男利器。”
“那不好说,”阿佩晃晃脑袋,“我看这一摞电话号码里,得有一半以上是男的塞的。”
段文文回忆了片刻,备受打击。
周元青一点也没觉得荣幸,只觉得跟每个来搭讪的人都要聊两句,工作量一下翻倍,工资却不变,还不能撂挑子,千头万绪都化作一声叹气。
很多时候真正站在一个位置上,才知道这活儿有多难做。周元青现在每天只需要站两个小时,已经要把脸笑僵了,下班时间简直不愿意再多做一个表情,愈发冷硬,真不知道段文文他们每天五六个小时起步,平时还能眉飞色舞地插科打诨是怎么做到的。
唉,现在开始装哑巴还来得及吗?
来搭讪的女孩们还好,不管是熟手还是新手,总归是含蓄的多,不太会给人添麻烦。男的就不一样了,也许是圈内风气过于开放,趁其不备摸两下手实属常态,昨天还碰到一个上来就问喜欢什么体位的,在他表明自己的性取向后依然不依不饶让他开价儿,周元青职业微笑已经挂不住了,险些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。最后那人还是被闻讯赶来的段文文哄走了。
对此,阿佩辣评一则:“多么甜蜜的痛苦!”
十二点一到,周辛德瑞拉果然换回朴实无华的校服离开夜场了。
他晚上上班不常回来,周俭也知道,这段日子不会偷偷来爬他的床,不过周元青还是在孤零零地回到宿舍,打开灯看到空荡荡的屋子的时候,有点不习惯。
屋里比上次回来的时候干净整洁得多,桌上的资料和书被摞得整整齐齐,见底的糖罐子也补满了,应该是崔奶奶做的,周元青宿舍的钥匙只有她有,周俭那个是他自己偷偷摸来的。
不过崔奶奶多半不知道,她每次给周元青补满的糖都是被周俭掏空的,导致她一直觉得周元青口味也甜,隔三差五给他兄弟俩塞小点心。
有时候人的幸福感来得很简单,周元青被工作摧残了一周的心灵顿时熨帖了。
小捡生日当天,周元青前一天晚上卖笑到快四点,回到宿舍倒头就睡,一觉到了下午,接到电话,才着急忙慌地去取了蛋糕。
周俭不知道去哪了,少见地没有来碍手碍脚。周元青还真不知道自己弟弟平时都在什么地方出没,一头雾水地满院子转了几圈,最后才在后面的小湖边找到他。
说是湖,其实顶多算是个杂草丛生的大水坑,还没半个足球场大,水不深。也就院里那几个小孩爱到这边来玩,尤其以周俭为首,还总是被护工阿姨教训,怕他们不小心摔下去,就算水再浅,没过个把儿不到一米五的小萝卜们是绰绰有余,可惜屡禁不止。
不过这些周元青倒是不太清楚,毕竟跟周俭别的那些鸡飞狗跳的事迹一比,只是在湖边玩一玩,着实不值得告状。
湖边有一个小亭子,红漆掉得七零八落,亭子里的石凳被阳光烤得暖暖的,坐着周俭和崔奶奶。
周俭背对着他,周元青没出声,走到他身后,才看见这一大一小在干什么。
崔奶奶手上缠了几根路边常见的不知名野草,草叶细长柔韧,被她纹路横生的手灵巧地编起来,已经有了一只精巧的草编螳螂。
周俭……周俭不知道缠了团啥,看不出来。
小男孩徒劳地整了整形状,没有丝毫改善。
周元青很不给面子地笑了。
周俭回过头,把草团往地上一扔,扑到周元青身上。周元青一手拎着蛋糕盒,另一手接住他,顺手撸了一把手感越发好的狗头,对崔奶奶说:“我今天带他出去吃,奶奶,您也一起吧。”
崔奶奶摇摇头,笑眯眯地说:“我就不去了,老婆子累了,回去歇一歇。”
周元青又劝了几句,见她态度坚决,也就作罢了。
一路上,周俭牵着他的手,一眼一眼地悄悄往他另一只手上提着的盒子看,心里隐隐约约有了想法,满脸期待地明知故问:“哥哥,我们去干什么啊?”
他哥说:“吃散伙饭,吃完就卖了你。”
周俭:“……”
看出来了,他哥对感激过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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