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:遇刺(1/2)
当我再睁开眼时,澹台策已经没了踪影。方才的荒唐像是午梦一场,除去鼻端一点儿栗子花的味道还在提醒我方才的事。
我支起身子正想去清洗,却发现身上却并无粘腻之处,连衣物也被换了一件。我倒未想过他还会干这些事,不过想来他是怕自己的名声被我败坏吧。倘若置我不顾,大家就会知道花雪山庄庄主澹台策有龙阳之好,荒淫无度。
再忆起方才荒唐情事,我只觉又羞又气。即使我与澹台策并非真兄弟,做出这样的事……我生平真是一团乱麻。怎么就偏偏都是我呢?我环抱双膝,一下子迷惘起来。
别过头看见那两壶梨花酿在桌上,被暮色镀着光。窗外浓云似坠,四周静悄悄的。
此时一个丫鬟来唤我用膳,我又走过曲折回廊。似血残阳下,我望见荷池里多了几支粉色的花苞。三两仆从停在廊下,低声议论。
次日,我与穆刘二人启程赴青州。府里多了些白菊,也挂了不少白绸黑布。穆沧明同我说穆杰醉后失足荷池,溺亡了。
穆沧明讲起时轻飘飘的,语气有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欢愉。我听闻时眉头都没皱一下,我知晓他会死,却不知道会真这样顺利。也竟没人来盘问我,是没人见过他来找我?还是那些仆从也死了?想到这儿,我打了个冷颤。澹台策行事如此,倒是越来越像那个打人也不留伤印的老庄主了。
一个人,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永辞世间了。虽是恶有恶报,我却仍有些嘘唏。
我死时怕只是会更加安静。除却澹台策和采月,世间大抵就无人知晓我了。没有白菊棺柩,我的尸首多半会烧成一把灰,扬在风里。我命微如草芥,定死得比一场雪还干净。雪霁留痕,仍有泥泞雪水融在路上。而我存留此间的痕迹又会是什么呢?
穆沧明不明白我的伤春悲秋,说完就把我拽上了马车。
拉开帘子,我便看见刘道士的臭脸。这人也是怪,既然脸臭得像与澹台策有深仇大怨,除去那日外却再也不同我说话了。大概失忆的人,聊了也没用吧。但他真的信我是失忆的澹台策吗?
刘青闻坐在左边厢垫上,手执一本洞灵真经。他今日一支木簪就挽起了发,一身灰蓝道袍。长剑负在身后,露出古朴的剑首。还算是有些道士样子。他见我看来,浅淡地瞥了一眼。
而穆沧明看也未看刘青闻一眼,一屁股坐在了右边厢垫上。
“怎么还不坐下?”
穆沧明皱眉问我,他今天一身天水碧圆领袍,腰间一条暗红软鞭,发髻梳得很高。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穆沧明最趁手的武器是这软鞭。那日讨伐“我”时佩剑的原因,只不过是软鞭正在回炉保养,他杀我心切,提了把剑便上路了。
我硬着头皮坐在了二人中间。
昨日还被澹台策……这样又那样。我浑身上下活像是被拆过重组,每一块骨头都酸疼。尤其是后腰处,酸涨得很。坐下时,我也小心翼翼的,因为臀部实在是不适。
穆沧明狐疑地看我一眼,我心虚地望了回去。
他没发现什么吧?昨日澹台策回来得晚,我早早沐浴更衣上过了床。睡得迷迷糊糊时,才感受到身边床褥下陷。总之,应该没被穆沧明发现身上的痕迹。不过接下来几日赶路,我更不能掉以轻心了。
青州远在内陆,从金陵驱车前往也要小半个月。穆家马车宽敞舒适,能免去些颠簸之苦。但旅途长而无聊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“穆沧明,同我说说我以前是个怎么样的人吧。”我有些好奇澹台策为人,便开口问。
穆小少爷用随手折来的干草编着东西,头也不抬地答:“初见时芝兰玉树,为人如春风和煦。后来才发觉是蛇蝎心肠。”
澹台策也算不得芝兰玉树吧?顶多是个衣冠禽兽的混世魔王……想起禽兽,我不动声色地拉拢了领子。澹台策在外头竟然是那个样子,怎么对我就不春风和煦些?我正想继续追问,却想起穆小少爷遇害的妹妹。还是少谈过去吧,有机会问问澹台策。不过他同不同我说,又是另一回事了……
“那现在的我呢?”
眼见着穆沧明情绪也明显低落下来,我凑到他眼前指了指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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